做成什么样子”的研发环节外包了。
铂涛酒店集团董事长郑南雁委托麦肯锡做过一项调查,调查显示,“2011年开始,中国消费者花在非必需消费上的金额占个人总收入的比例首次上升”,这表示,“消费者愿意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花钱,而不是根据功能需求或者性价比计算。”消费者选择酒店的标准同样也在变化,之前,消费者主要根据客房价格、地理位置和交通状况进行选择,而现在,品牌形象、客房设计、服务效率和消费者评价等价值因素都会起作用。
郑南雁判断“中国酒店消费的拐点已经出现”。
但他认为7天的原有团队,乃至那些经济型酒店同行,并不擅长在新市场里“找路”。将近10年,“7天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帮消费者省钱,根本不懂得如何让消费者舒服地花钱,”郑南雁说,“那些创业公司找路能力强,尤其到了行业拐点捕捉细分市场消费者需求的能力最强,但是快速跑的能力差,而这是7天擅长的。”
7天因此选择了最独特的方式进入中端市场:退市(2013年6月退市),然后从一家经济型酒店公司转型为酒店创业平台,并更名为“铂涛酒店集团”。1年之后,有4个中端品牌在这个平台上创立,丽枫、喆啡、Z-max和希岸。其中,丽枫以天然香气为特色;喆啡将咖啡文化与酒店相结合;Z-max希望成为潮人喜欢的酒店,大堂被设计成社交清吧;希岸则想要获取女性消费者的青睐。
这些品牌的创始人多数没有酒店业背景,在郑南雁看来这不是问题,“只要他们对品牌的界定能跟一个群体建立起真正的价值认同。”
以希岸品牌为例,从命名到功能,其创始人陆斯云都做过针对性调查,例如,女生出差会带很多衣服,不希望衣服皱皱的,因此希岸做了完全开放性的衣柜。有时女生会忘带卸妆油,希岸就考虑在成本可控范围内提供卸妆用品。“我们还会要求服务员像闺蜜一样给到女性消费者更多关爱,比如在特殊时期给到一碗红糖水。或者工作很累回到酒店,可以有小甜点吃。”陆斯云说,她自己作为女性,在外住酒店就有很多不满意的体验。
女性酒店被同行认为“太过细分”。郑南雁不以为然,他告诉《第一财经周刊》:“纯粹商务需求的连锁酒店市场和纯粹旅游需求的酒店市场,其实比50%还要小。用男女分类已经是最大的分类比例了。”已有的四个中端品牌都是这样“视需求倒推定位,确定成本之后制定出价格”推导出来的。
由创业者圈定目标消费人群,铂涛如果认同它的品牌逻辑,就会入股。是否控股视项目实际状况而定,但主导权归品牌创始人。铂涛提供品牌发展所需的财务、人事和供应链支持。这意味着,铂涛变成一个提供资金、酒店经营培训、采购供应链和订房系统的平台型公司,原先的7天酒店品牌成为与这些中端品牌平行的团队,他们分别根据自己的业务需求向平台上的职能部门“下单”。
在这种模式下,铂涛旗下品牌之间形成竞争关系,这是铂涛希望看到的。“你进来就要快速跑,不然后面的品牌又进来了。”郑南雁说,同行都是在集团内部辟出一个团队开发新市场,他们没有创业团队的疯狂,这样的内部团队会攫取公司的所有资源,同时效益低下,这是他想要避免的。
就中端市场而言,铂涛并不对品牌个数设限,每个品牌能开几家店,也看各自能力,集团再决定是否要将资源向这个品牌倾斜。
竞争不止如此。对陆斯云们而言,他们不仅要取得铂涛的认同拿到头笔运营资金,还要有能力在没有一家直营店的情况下吸引业主加盟。因为退市之后,铂涛就不再开直营店了。在同行看来,这违反酒店业规律,“你总要自己开一家店看能不能盈利,人家才会加盟吧 ”李予恺说。但郑南雁认为,10年前,品牌先行的做法可能不成立,但几家经济型酒店用10年时间教育了中国酒店市场,也树立了各自的品牌,这可以为新创的子品牌背书。目前为止,丽枫签约酒店60家,喆啡也有20多家,在4家经济型酒店集团中数量最多。
不过,盈利却存在风险。锦江都城开业运行近1年,财务模型尚未清晰。加上产品不成熟之前需要迭代,和颐和全季都做了20家店左右,才将酒店的风格和功能配备确定下来,作为成熟的产品开放加盟。郑南雁没有运营过中端,其中端品牌的创始人也基本是酒店业新手。陆斯云在创立希岸品牌之前,在一家日化公司工作过7年。
每个被定义出来的细分市场是不是真实存在,同样是未知数。
“所有的成功都有概率。”郑南雁回应道,通过赛马机制胜出的品牌,就是被市场验证成功的。半路夭折的,则是成功附属的代价。
“它们其实都还只是在拼硬件,盈利模式太单一。”亚朵总裁王海军曾在如家和汉庭等经济型酒店都工作过,2012年离开汉庭之后创立了中端品牌“亚朵”。这个品牌以摄影、阅读为主题,酒店装饰都来自摄影爱好者的作品,书吧根据单向街书店提供的书单选书。总部设立了独立部门来企划各门店的文化讲堂活动,没有盈利指标,但考核以上主题活动在门店的更新情况。
王海军想要与会员建立真实的沟通,而不是让挂在墙上的画、摆在大堂里的书架成为摆设,会员则随时可能因为价格跑到竞争对手那里去。“中国的服务业到了服务的价值大于硬件设施的时代,”他说。
陆斯云也有这样的想法:“其实我并不想将希岸只定位于一个酒店,而是想做一个以酒店作为载体的女性体验中心,未来可以跟各种女性的品牌有跨界的合作。”
目前,亚朵在西安、成都和南京3个城市共开业4家店。
创业者在做全新探索,但传统经济型酒店公司并不为此慌张。“亚朵如果也想追求规模,也得走我们走过的路。”孙坚说。一家酒店投资额约为2000万元,但技术系统的投资远不是这个数字。孙坚透露,就如家而言,IT系统已投资共3亿元。“建立几家酒店太容易了,但是靠我的能力,还没办法去建立中端酒店背后的支撑系统。”孙坚说。
“当酒店做到一定数量的时候,规模大了以后,成本会降低,这就是连锁的模型。其实我们更大的概念不是酒店,是连锁。”经济型酒店业态的利润率在2010年之后就持续下滑了,现在差不多只有15%,只有鼎盛时期的一半。而中档酒店的定价使得它的毛利率上升到60%左右。饱受业绩增长压力的如家们对这个新市场充满斗志。
2013年年底至2014年年初,4家经济型酒店做了同样一件事:更名。7天更名为铂涛,汉庭更名为华住,锦江之星更名为锦江都城酒店管理有限公司,如家酒店连锁更名为如家酒店集团。从单一的经济型酒店管理公司转型为多品牌、全价格带的酒店管理集团,并将中端作为当前战略重点。
同为连锁模型,中端酒店有着与经济型酒店一样的财务报表和运作流程。因此,开发、采购、财务、人事、会员系统等职能部门上升到集团平台层面,中端品牌与经济型品牌平行,共用集团的供应链,以“节省成本”。
资源集约是经济型酒店从业者最擅长的,进入中端市场对它们最挑战的是视野和品位。“一个企业有一个企业的文化,在转型的时候,文化比专业更重要。”孙坚说。酒店经营仍是传统行业,一个品牌需要10年以上的经营周期,管理团队要经受得起长期磨合与煎熬。为了让如家顺利度过转型期,他在既有经济型酒店高管基础上,引入有高星级酒店背景的人,后者在产品设计、采购标准、服务意识上都有高水准,而前者懂得控制成本和连锁化运作。
如何与其他品牌在同一集团下共事,也需要建立新的游戏规则。由于共用一个开发团队,华住设立了决策委员会,以决定新物业给哪个品牌使用。决策委员会的成员包括汉庭、全季等品牌的负责人,加上集团层面的决策者。尽管中端酒店需求的物业类型与经济型已有较大差别,但这个小组还是每周一上午都要坐下来开会,估算哪个品牌去改造这个物业能使收益最大化,再决定这个新物业分配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