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声明,我不是诺兰的粉丝。我也没有因为看了《星际穿越》而把他列为男神。他这部电影叙事太冗长,收尾过于仓促。前几部电影也有这种特点。你之所感到烧脑,不是因为导演或编剧,而是因为你理解不了片中理论物理学的一些东西。
我估计,马修·麦康纳和安妮·海瑟薇可能也没有搞懂,自己片中扮演的角色到底在讨论些什么。
本文不是《星际穿越》的影评,也不是膜拜文或吐槽文,而是一篇关于物理学的感悟(或深省)。辣么,我还是想先从诺兰聊起——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个固执地使用70mm胶片拍摄IMAX的英国人。
诺兰至今为止,只拍过一部烧脑电影,那就是《记忆碎片》。因为这部电影的特殊叙事手法,让观众感觉要理解剧情很耗费脑力。所以,接下来诺兰拍摄的所有电影你们都感觉很“烧脑”。
其实不是。《白夜追凶》、《蝙蝠侠:侠影之谜》、《致命魔术》、《黑暗骑士》、《盗梦空间》、《黑暗骑士崛起》、《钢铁之躯》(编剧)、《超验骇客》(制片),这些电影你感觉剧情很复杂吗?
剧情很简单,叙事结构也很常见。其中,《致命魔术》相对来讲在叙事结构上设计得很出色;诺兰版《蝙蝠侠》在角色塑造上上了一个台阶;《盗梦空间》是赢在了题材上,多重梦境这种玩法是个好主意;《钢铁之躯》在超人服装的造型上有几分创意;《超验骇客》,咳咳,我就不评价了。
我认为,诺兰后期拍摄的所有电影,从“烧脑”角度讲没有一部超越《记忆碎片》。但是,从纯碎艺术创作的角度讲,《星际穿越》是个新的高度。
《星际穿越》到底哪里吸引人?根本不是剧情,也不是表演,也不是诺兰、麦康纳、海瑟薇这些大牌。而是,爱因斯坦的相对论。没有相对论作为理论基础,就没有黑洞、虫洞、时空穿越这些概念。
吸引你的,恰恰是黑洞、虫洞以及时空穿越。而《星际穿越》,毫无疑问是迄今为止描绘黑洞、虫洞和时间理论最为直观的一部电影。
不过,为了戏剧效果,电影中存在着很多bug。比如,你不可能在黑洞中存活,甚至是通信。此外,NASA的飞船可以摆脱时间已经变慢的星球的巨大引力也是一个bug。抛开这些为剧情而设置的bug,《星际穿越》中的一些物理概念,还是很值得回味一下。
影片最后,马修·麦康纳扮演的库珀可以在一个五维空间内活动,机器人塔斯怀疑这是“他们”在人类无法理解的五维空间里创造除了一个三维空间。这段剧情的画面表现力还是很出色的,但事实上五维空间到底是怎样的电影中也没有给出。
五维空间到底是怎样的?在XYZ的三位坐标上,加上时间、速度两个轴,这就是一个五维空间参照系,一般人很难想象出这是个什么东西。
从理论上,这比较容易理解。三维构成了物体,物体的运动形成了时间,而速度则丈量单位时间内物体的位移。
在电影中,你会看到库珀所处的黑洞内部有一个矩阵,这就是库珀所到达的黑洞奇点。他不但没有被撕成碎片,还安详地漂浮在太空中。抛开这个位剧情设计的bug,诺兰所展现的这个时空矩阵非常具有启发性:他把时间这条轴线单独拉伸,让人们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。
但要注意,这段画面其实仍然遵循了当代理论物学家们普遍信奉的一个理论,那就是你可以回到过去,但不能穿越未来。而什么东西可以在时空之间穿梭?引力!库珀与过去的他自己的沟通方式,就是靠引力来实现的:书架上的书不断跌落,构成莫尔斯码。
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提出,时间经过强引力场时速度会变慢。由于黑洞越靠近奇点质量越大,引力也越大。所以,时间也会越来越慢。在黑洞的入口,时间与地球上的时间是一样的,而达到《星际穿越》中那个有巨大潮汐的星球时,时间则变慢至:在这里的一小时等于地球上的七年。这个星球,大致处于黑洞入口至奇点的之间的某个位置。
至于为什么在黑洞周围会有一个星球,这点其实是编剧的设计。在天体物理学上,黑洞周围是否有行星存在并无直接证据。但可以肯定,如果存在,那么在这个星球上的时间绝对会比地球慢很多。越靠近黑洞,时间变得越慢。
时间变慢,意味着你在这个星球上时,手表的指针会走的很慢吗?不是,在这个星球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跟地球上一样。如果手表指针变慢,那么人体的行走也会进入慢镜头才对。有人认为,在黑洞周围这个行星上,时间变慢,可以变相理解为人的衰老速度变慢。这其实不够准确。
人的衰老速度、原子的运动、手表指针都不会变慢,在这里一小时就是一小时。只不过,相对于地球来说,这里的时间等于七年。这是由于质量非常大,黑洞周围的时间已经被扭曲。所以你会看到,当库珀一行人到达黑洞周围这颗星球时,几十年前出发的那队宇航员坠毁的残骸还漂浮在原来的位置——也就是说他们也刚到达不久。
用高速摄影机录制一个十字路口的人行道,然后以1200p/s的速度观看慢动作。虽然此时人流非常慢,但是在当时的时空中,他们是以正常速度在行走。
电影中的虫洞也很有启发性。在教科书上,为了解释虫洞的原理,它被描绘成了一个洞口。这时的宇宙是以一个二维平面的方式展示的。现实中,宇宙是三维的,所以三维世界中的虫洞,应该是一个球体。目视这个球体,你能看到虫洞另外一侧的宇宙的一个扭曲的画面。
《星际穿越》中,虫洞仍然被描述为了一个管道。飞船在这个管道中前行,这跟以前的科幻电影(如《超时空接触》)所描绘的没有区别。而上虫洞是不是管道状的,并没有定论。实际上,虫洞本来只是一个假设而已。它虽然有方程式作为支撑,但人类从未观测到这类星体的存在。
电影最后,库珀见到了已经老去的女儿。这段戏份的处理实在太匆忙了。自己女儿快死了,库珀竟然热乎几句就离开,开着飞船去找女同事了。而库珀的后代见到了自己的曾祖父,竟然没有任何反应。
看过《星际穿越》后,很多人都买了《三体》。我没看过这部小说,不过我看完电影后,第一时间就是要重读一遍《时间简史》。